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垩砂 SW-152408

  在和煦的暖风之中薛里温司诞生了。

  薛里温司在骑士团中长大，但从襁褓时期到她如今已经是活泼好动的幼童模样，她都鲜少被允许离开骑士团和西风教会，似乎总是在这两处两点一线。她汲取着风的温柔诞生，也在风神的国土上扎根。

  她的父亲是西风骑士团首席炼金术师，而母亲也是不容忽视的生物炼金学者。即使会面的时间很少，但每次见面时，她的父亲阿贝多都会把她抱起来——尽管不会停留很久，也象征着独属于亲人之间的亲昵。母亲砂糖多数时间都会陪在她身边，为了她应该是稍稍放下了原有的工作，才会不像阿贝多那样忙碌吧。

  今天对于薛里温司是特别的日子，是几个月才少有一次的外出日。她早早就爬起来，在骑士团的门口等待了半个小时才等到砂糖，而砂糖也很自然地为她蹲下整理衣领，将带歪的领结微微放正些。薛里温司早就等不及了，急切地拉上砂糖的手要往外走，但砂糖反而被她吓了一跳，稍微一个踉跄：“薛…小薛莉，等一下哦……”

  妈妈正呼唤着自己的昵称。本就因为外出日而兴致勃勃的薛里温司更加兴奋，仰起头来看向砂糖。

  “今天，啊……今天爸爸也要和我们一起去。”

  话还没说完，薛里温司就看见砂糖身后蓝色眼睛的身影，于是马上欢欣雀跃地向阿贝多奔去。

  “早上好，薛莉。还有……嗯，早上好，亲爱的。”

  “好、好的！”砂糖兽形态的耳朵尖尖一瞬间绷直，行为也开始扭捏起来。

  “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抓去做实验。”阿贝多看着紧张羞怯的砂糖，只是笑了笑打趣她。

  薛里温司抱住阿贝多的腿，示意父亲将自己抱起来，而阿贝多也是轻轻地将她捞起抱在怀里。

  “其实今天本来不带薛莉会保险一点的。不过只要乖乖听话应该没事吧？”

  “没问题，只是收集材料而已。”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砂糖跟在后面，低头埋在笔记里再大致看一看今天需要的材料，却突然意识到前面的阿贝多不再前进，于是把头从笔记中抬起来，微微偏着脑袋询问道：“怎、怎么了？”

  阿贝多一只手抱着薛里温司，仍然勉强地腾出手来伸向砂糖：“不牵手吗？”

  “啊、啊。”

  “等会要拿东西的时候就不能牵了，对吧。”

  “是，说的对呢……”砂糖犹豫了一下，还是牵住了阿贝多的手。薛里温司在父亲的怀抱中，看着蒙德城沿路的喷泉、花丛。餐馆、纪念品商店、花店、水果摊，一如既往地热闹，但如果要买食物和玩具的话，得要等到归程了。也许是外貌相当年轻，阿贝多的怀抱并没有那种很厚实的感觉，但仍然温暖，薛里温司的脸趴在他的肩头，看着猎鹿人餐馆的莎拉姐姐正和蔼地朝着自己微笑示意。

  “阿贝多先生、砂糖……还有小薛莉！”莎拉伸出手来摸摸薛里温司的小脑袋，“愿风神护佑你们。这么早要去哪里？”

  “愿风神护佑你，莎拉小姐。”阿贝多点点头向莎拉示意一下，“一些常规的炼药需求，我们现在去收集些塞西莉亚花和风车菊。”

  “薛莉长得真快，这么快就这么大了呀。”

  “是呢，”砂糖微微弯下腰背向莎拉行礼，“我们要出发啦。”

  “你们现在看起来很恩爱。”莎拉打趣他们。砂糖本来就微微泛红的脸颊更填一分红晕，而阿贝多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说起风车菊，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风起地那棵大树下的花簇，就如同给蒙德英雄献上的花朵。薛里温司从爸爸的怀抱中挣脱重获自由，本想直接冲到草地上打滚，却被阿贝多堪堪抓住：“等一下妈妈，等会别离开她的视线，好吗？”

  砂糖在风神像下低头行了个短暂的默礼，然后小快步地往他们这边赶来。

  “抱歉，久等了……”

  “以我们的关系不需要道歉，亲爱的。”

  亲昵的称呼就如白水一般平淡自然地从阿贝多口中喊出，让砂糖浑身过电般战栗。薛里温司拉拉她的衣角，砂糖顺理成章地将手伸出去，握住女儿稚嫩的手，而阿贝多也将薛里温司的另一只手揽过。

  她很喜欢牵爸爸妈妈的手。母亲的手柔软且温暖，轻柔地拉住自己的手；父亲的手则更大一些，虽没有母亲的温暖，但紧紧握住的感觉相当有安全感。平日父母大部分时间会去龙脊雪山进行研究，虽说也有相当多一部分时间在骑士团大图书馆进行文献的调查和研究，但薛里温司能与他们像这般共处的时间并不是太多。不过，即使忙碌，每天晚上砂糖仍然会为她讲故事、唱蒙德城的歌谣，早上阿贝多在出门前会给她一个优雅温柔的前额吻。骑士团的姐姐会把她每天的行迹记录下来，然后每天晚上给砂糖和阿贝多。薛里温司看着二人捧着那个厚厚的记录本笑出来，想起自己的糗事，会紧张又害羞地扯一扯父亲的裤子乞求他不要再看。

  采集完风车菊之后，阿贝多借用了薛里温司的画本，在女儿的倚靠下开始绘制树下挥动翅膀的风晶蝶。漂亮精致、栩栩如生的风晶蝶轻轻停留在小女孩所画的不成熟的风景之中，就像是在轻吻着薛里温司的梦。

  薛里温司闭上了双眼，感受着手心母亲的温度，还有脑袋下父亲肩膀。好幸福，幸福的沉甸甸的重量，将她压得昏昏睡去。

  …

  ……

  “……阿贝多老师…”砂糖五味杂陈地低着头，相当难过地看着薛里温司的残骸，不知心中是何感想，“她走了呢……虽然已经是超越理论时间的限度了，但这次的存续时间也并不长。”

  “嗯。她会在下一世拥有真正的父母，过着普通幸福的人生。我祝愿。”

  枯枝在阿贝多的手心中闪烁着，微粒汇聚成光蔓延生长，在枝丫重新生长出绿叶，随后又疾速枯萎，甚至原本的枯枝也变得更加萎靡。砂糖默默地看着导师手心小小的奇迹，如此短暂的创生，却又如此美丽。

  阿贝多能够让枯萎的树枝发芽，为无生机的物品赋予生命，砂糖只需要在试瓶中便能拟造出不算成熟的无相之风——但这都是转瞬即逝的。他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用炼金术创造出真正的、长久的生命。

  “阿贝多老师，您相信转世这一说吗？”

  “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小愿望。”

  至少阿贝多在自己活过的数百年间，并没有见证过所谓的转世。

  “先回图书馆吧，数据和资料有太多未整理完，得抓紧时间了，砂糖。”

  虽然他们都是长生种，但作为学者，时间依然宝贵——尤其是幸福的时间，一定是尤为短暂的。